沈念一退开半步,将九娘的身形显露出来,寅容呆呆看着九娘,分明是认识她的,一手指过来道:“你不是那个,那个会得调教宫人跳舞的娘子?”
“二皇子不必掩饰了,昨晚二皇子还同妾身商议如何让烛天教翻身而起,给皇上一个惊吓。”九娘笑得太真,“只要皇上将烛天教再次视为第一心腹大患,二皇子就有了机会,不是吗?”
“什么机会?”寅容没有反应过来,用力敲了自己的太阳穴几下,“你说什么机会!”
“让二皇子荣登大宝的机会。”九娘眼见着寅容的脸色剧变,似乎要冲过来掐住她的咽喉,不允许她再多说一句话,飞快的往墙角一缩道,“二皇子,事情都已经做下来了,皇上也知道了,派沈少卿来抓我,你不保全我也是人之常情,我早就应该知道,只是你要当着沈少卿的面,杀人灭口吗?”
“你这个贱人,满嘴胡言乱语,你到府中以后,我统共不过见你一次,几时与你商讨过什么烛天教,什么荣登大宝,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!”寅容已经反应过来,大事不妙,想要先堵住九娘的嘴,生怕她再说出不该说的话。
沈念一从旁淡淡看着他道:“二皇子没有醒转之前,该说的,她已经都说了。”
“她都是胡说!”寅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起来,“我不认识她,不认识这个疯女人!”
“她是你府中的人。”
“是,她是训练宫人舞蹈的,我就见过她一次。”寅容几次三番想要抓住九娘,却见她宛如泥鳅一样,根本连衣服角都摸不到,更加气急败坏,结果自己绊住自己,重重的摔了一跤。
九娘已经退到了门边,唉声叹气道:“二皇子,我已经都认了,你为何还要强词夺理,府里头的丫环下人都见过我在此处已经落脚有段时日,你将我奉为上宾,好生款待,只说大事若成,许我个极大的功劳的。”
“你胡说,你胡说!”寅容想要站起来,手脚都不听使唤,站了两次没有能成功,反而摔得更重,他咬牙切齿道,“沈念一,你是来看白戏的吗,快些扶我起来!”
“二皇子,你若是此时不能站起来,以后也没有人能够扶你起来。”自救才是寅容唯一的出路,沈念一能够给他的提示不过只有这样一句话,也明白他是听不进去的,在地上徒劳挣扎半晌,依然未果。
沈念一走到九娘身边,他依然不知道三皇子到底用什么条件打动此女前来送死,但是他不同情她,本来就是死罪的犯人,临死还要拖个垫背,他或许有机会替寅容洗脱罪名,有时候人证物证未必都能当真。
但是沈念一明白,自从在御书房中,皇上开了口,。让他接受此案,这个已经是皇上将寅容从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一把抹下来的最好机会,这是皇上的抉择,而不是这些戏中人的。
他看得太透彻,所以始终没有去揭破九娘的小人行径,不过是抓住她的胳膊,将人甩出去交给外头等待良久的季敏:“将她先看管住!”
季敏往里面探头探脑道:“二皇子呢,不会逃走吗?”
“你就是借给他鸟雀的羽翼,他也飞不出府邸了,里里外外有多少你带来的人!”沈念一冷哼一下,还是弯身将寅容扯带起来,“二皇子,我是奉命行事,若是你有不服之处,见到皇上之后,你同皇上再好好解释。”
寅容怔了一下,他也见到了季敏,脸上那种震惊的神情根本抹不去,大概他到此时此刻都没有想到布局陷害他的人是三皇子,如果说,他还曾经将六弟作为唯一的对手来防范,那么病体孱弱,又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老三,根本就没有入过他的眼,但是季敏是老三身边的亲信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寅容一直到被带出府衙,都没有开口的力气,太多的讯息涌过来,烛天教,余孽九娘,共谋,篡位等等,诸如此类在他脑海中形成一条清晰的线,他终于明白过来,自己将会被治何等的大罪。
沈念一的话无错,除非是父皇还能够信任他,否则的话,他就是个万劫不复的死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