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到处宣称"俄罗斯人是更优等的民族,对东方的野蛮部落具有道义上的责任,现在已经到了承担责任的时候了。"
现在,丁云桐必须考虑一个问题,当自己和日本在东北亚进行决战,如果俄国也派兵参战搅局的话,该怎么办?
丁云桐想了很久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中日大战,俄国肯定会出面搅局。而且不用怀疑,肯定会站在日本一边。但是,只要早开战,俄国人的搅局就不会成功。
首先从政治分析,
俄国在西方的扩张已经被挡住了,到了明年,德、奥、俄三皇同盟的建立,更让俄国无法向巴尔干扩张。英国同奥、意、西班牙签订的《地中海协议》,也使沙俄出黑海向爱琴海、地中海一带扩张的企图难以实现。
因此俄国出现了“东进”的沙文主义情绪,也就丝毫不奇怪了。其主要代表人物是<彼得堡新闻>的主编兼发行人乌赫托姆斯基,以及彼得堡大学蒙古问题讲师巴德马耶夫。乌赫托姆斯基到处宣扬“黄色俄罗斯计划”,被当时的俄国人称为“超级爱国者”。巴德马耶夫则最早提出建筑通往中国内地的铁路计划,主张利用贸易为幌子,在中国策反,最终逐步并入俄罗斯。
西伯利亚广袤寒冷,地理条件原始恶劣,交通隔绝,俄国根本不可能大规模调兵。而中亚地区,虽然交通相对方便,但面对的同样是新疆荒凉的沙漠,远离中国的统治中心。
也就是说,除非俄国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,否则无法对中国发动大规模进攻。事实上,前世俄国对中国的领土掠夺,主要是靠恐吓,直到1891年动工修建铁路。到了义和团运动时,虽然铁路未竣工,却已经能让俄国调集军队侵占东北了。
丁云桐知道,真正具有决定性的,是1886年。就在这一年,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正式决定修建大铁路。在这之前,俄国在远东就像一个抢掠成性的强盗,看谁好欺负就捞一把,但并没有决定抢哪一家。一会儿抢外兴安岭,一会儿抢千岛群岛,但没有一个战略目标。
直到1886年,俄国的国策才明确,就是占领中国东北,并获得太平洋上的不冻港。
也就是说只要早于1886年开战,俄国人在政策上、资源配置上、军事部署上,都没有做好准备,政治上还没有下定决心。
其次从军事上,俄国人就是政治上下了决心,也无法干涉。即便前世到了1904年,铁路每昼夜只能开两三列军车,从欧洲到中国东北得花一个半月时间。如果没有西伯利亚大铁路,俄国人根本无法派兵过来。
最后从经济上,俄国此时国库极为空虚,根本没钱打仗。由于农奴制经济的严重落后和停滞,以及连年的对外扩张造成大量军费消耗,致使俄国的财政支出捉襟见肘,资金的极度匮乏成为困扰沙皇政府的严重问题。历史上直到1892年,谢尔盖?维特成为财政大臣,通过采取引进外资,关税保护,币制改革等措施后,俄国的工业化才大幅度加速,实力大增,才有钱打日俄战争。
这样想好了之后,丁云桐的心平静了下来,只要操作得当,中日战争应该不用担心第三国参战。
不管怎样,<曾宝协议>终于使中国的南大门暂时安全了。
而北方,现在还只是暗流涌动,至少台面上还是相互敷衍,还不到图穷匕首见的时刻。
丁云桐默默的想着:这几年时间实在是太宝贵,内政外交都得加紧,军队建设必须有一个突破。内政方面更要开始精心谋划,严密控制了。
正在此时,下人来报,越南嗣德帝派大臣前来,特意感谢天朝赶走法夷。
丁云桐心想:"嘿,好,刚想着要收拾他,他就派人来了,正是心心相应啊。"随后使臣进来跪拜,并向太监转递文书。来的是越南大臣,端雄巡察使阮有度,也是阮朝王室宗亲。
丁云桐刚打开文书,刚看到最右边的标题,心里立刻勃然大怒,标题居然是三个字:感恩诏。
什么叫"诏",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皇帝说的话才叫"诏",假冒皇帝说话叫"矫诏"。你一个破越南王,身为藩属,敢公然对宗主国用皇帝自居,实在是嚣张了。大概是因为阮福时重归顺化,乐昏了头。或者以为中国帮他赶跑法国人,还把傀儡朝廷赶下台,以为中国默认他的帝位。
小国寡民,无羞无耻,不见棺材是不会掉泪的,该让他清醒清醒了。
丁云桐发电给越南,命令唐景崧为驻越大臣,级别与朝廷驻藏大臣相同,也就是说以后越南的王位更迭,要经过中央政府的批准。同时命令冯子材大军回国前,留下一支部队,监管越南,而且阮福时的所有子女都要随大军前往中国!
丁云桐心里冷笑:你还做着皇帝梦,马上就让你连傀儡都不如。
看着丁云桐的笑意,越南使臣突然脊梁骨一阵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