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山回府,自然带回了皇帝对阿山调任意图,瓜尔佳氏抱着女儿直犯愁,这女儿还没选秀,丈夫又眼看要被皇帝差去做封疆大吏,自己是跟着去还是不跟着去?
“额娘,你还是和阿玛一起去吧,万一阿玛那边又纳一些乱七八糟女人回来坏了运道就不好了!”
一边坐炕上阿山听了,张口想辩,却发现自己辩无可辩,无奈地看着宝贝女儿甜甜笑脸。
玉儿看阿玛结舌了,笑眯眯又道:“再说,选完了再指婚,婚礼真正要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,不急!你先去那边把阿玛安顿好,要是到时空了就回来,没空家里还有太太和嫂子们呢!”
唯一女儿面临终身大事,丈夫又实让人不放心,瓜尔佳氏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。
后不知想到了什么,拍板定案,“额娘不跟着了,等着你成婚后,额娘再去!”
玉儿听额娘说话语气,就知道她已打定主意不会变了,回头看看自己阿玛,挪过去,抱着他胳膊:“阿玛,你记得你写下保证书吧!”
阿山一怔:“那天你不是醉了?还记得!”
玉儿冲着阿山乐:“第二天起来,绿樱从女儿枕头下找出来,说头天晚上从我袖子里掉出来,她给塞到我枕下了!”
阿山无奈地道:“好了好了,阿玛记得,这一次去两江,不会再为女色所迷!”
玉儿冲阿玛皱皱鼻子:“女儿把你八字给已过世震寰律师看过,他说你犯桃花劫,所有不顺都是应这女色上,女儿可不愿意你又像上次那样被皇帝申斥处罚!没面子!”
阿山不自地扭扭身子:“真?”
玉儿白他一眼,“当然真!震寰律师师傅也是这么说!老大师师兄是明朝四大高僧之一,他自己多年修佛,意念通达大清没几人比得上!”
阿山摸摸女儿头:“你就偏心你额娘!”
玉儿蹭蹭阿玛:“玉儿也偏心阿玛呢,每回有好东西女儿不都先着你,额娘不都排你后面?”
阿山抬头看看媳妇儿,冲她得意笑,满意地低头对女儿道,“总算阿玛没白疼你!”
玉儿笑眯眯地点头,旁边瓜尔佳氏则冲着阿山撇嘴。
阿山也不恼,媳妇儿一点不显老,有三十岁体魄,四十岁风韵,五十岁智慧,怎么看怎么舒服!
抱抱女儿,阿山叹气:“怎么皇上就一定要把你指给庄亲王阿哥呢!你玛法不是挑好一个了吗?”
玉儿趴阿玛怀里,闷闷地说:“谁知道呢,玛法也没办法了,都宣到宫里去指名道姓地和玛法说了!玛法也不能一直和皇帝顶呀!”
阿山看看媳妇儿,再看看怀里宝贝女儿,心痛道:“以后回家没女儿抱了!阿玛真伤心呀!”
玉儿点头:“女儿也好伤心,这选了秀就要嫁人,这嫁人一点儿也不好!哪有守着阿玛额娘日子好过!女儿不想嫁——”
父女俩抱成一团儿一起伤心、抹眼泪儿!
瓜尔佳氏对父女俩这情状早见怪不怪了,该做什么还做什么!反正,女儿也不能留一辈子不是,早晚得有这么一天。现要紧是把能想都想到,能安排都安排妥当,让女儿以后能生活顺心!万事不愁!
阿山赴两江前这一个多月,白天办完差,早早就回府来守女儿,看着女儿为他安排要带到两江行李,陪同仆人,长随,听她唠叨外面要少沾花惹草,又被拉着一起淘换一些描述两江风物书籍,知道两江与京城不同气候,又派人准备不一样衣物鞋袜……
瓜尔佳氏撂开了手,让女儿管着她父亲一切事务,她现忙着呢,虽然这十几年准备不少,但她总觉得不够,现不免又到处收罗好东西,银子流水似花出去,她也没一点感觉。她辛苦操持为什么?不就为儿女?现唯一女儿要到别人家去,她恨不能把女儿一辈子要用东西都准备齐全,到女儿要用时,什么都能找出来,于是便一车一车东西往府里拉……
到了三十九年五月,皇帝下旨以阿山为江南江西两江总督,即时赴任。
这一个多月,玉儿为阿玛准备了大量行李,跟去家奴也不少,这去两江,呆时间可不短,自然要都准备齐活了!末了,又拉着阿山,指指跟身后黑白雕。
“阿玛,我让分明跟着你一起去两江,你们地上走,它天上飞,一来万一路上遇到什么贼人,分明能出一份力,二来,让它记住路线,以后我让他给你送信!他可比驿站信差了不止一点两点!”
阿山这两年也见过两次黑白雕,知道他听话又聪明,便点了点头,“行,阿玛带着他!”
就算有千言万语,到了该出发时候也得出发,看着疼了自己十几年阿玛渐渐远去身影,玉儿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滚落,再见时,她已嫁作他人妇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