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瓜尔佳氏看了,无奈地把女儿抱怀里:“好了,又不是再不能见,是让额娘看着你父女俩情深意重眼气是吧!”
玉儿破啼为笑,额娘怀里把脸上泪水蹭干,“额娘,女儿为了你,天天跟阿玛唠叨,你怎么不说我花了多少心思!”
瓜尔佳氏笑道:“知道,知道,我宝贝女儿呀,从几个月大就会为额娘操心了!”
玉儿笑眯眯地点头:“就是!没见阿玛都吃你醋呢!”
旁边兄嫂听了皆忍不住笑,待她们说笑完了,便拥着这抱一起母女俩进了大门。两个老人怕临别伤心,没有出来。
剩下两个月,不过是准备选秀相关物品,再复习一下规矩罢了!很,到了七月!
昨日,旗参领、领催等已先排好了车,每一处按年岁册分先后排定,今儿各秀女及家人坐到车内,之后车才启行;
玉儿一家是镶蓝旗,选秀是与镶红旗一起进行,之前已选过六旗了!
所有参选秀女皆坐骡车,骡车上竖着双灯,灯上写着某旗某佐某某人之女标识,日落时分出发,入夜时进入地安门,停紫禁城北门——神武门之外,等待宫门开启以后,选送秀女仍然按照上车前排好次序下车。
“额娘,你放心!女儿肯定一切顺遂!”
瓜尔佳氏看着女儿甜甜笑容却有些发愣,这段时间,她忙得张罗东张罗西,直到这刻,她才如此强烈清晰地意识到,女儿长大了,要选秀了,再不久,就要嫁人了。
一阵尖锐刺痛瓜尔佳氏心中升起,这嫁做人妇,女儿便要开始吃苦了!
玉儿伸手擦干额娘滚落泪珠,“额娘!怎么哭了!是不是想着晚上没有阿玛,也没有玉儿,只能一个人睡害怕了?”
瓜尔佳氏破啼为笑,轻敲女儿额头:“淘气,连额娘也打趣!”
玉儿笑道:“别车里,都是额娘安抚女儿,咱们这,倒要女儿来安抚额娘,额娘太让人放心不下了!”
瓜尔佳氏无奈地抱抱女儿:“行了,额娘知道了,不伤心了!我儿进宫后要谨言真行!不可掉以轻心!”
玉儿蹭蹭额娘抚脸手:“嗯,额娘,放心吧!女儿不傻!”
瓜尔佳氏又吩咐两句,玉儿这才下了车!
今儿按序,首先是镶蓝旗之满洲,继而蒙古、汉;然后是镶红旗之满洲,继而蒙古、汉。按虚岁,玉儿已是十五了,待透秀女中不是小,也不是大,被选秀女年龄,都是十三岁至十六岁不超过十七岁未婚女子。
户部将秀女名册交与内监,名册上秀女跟着户部官员一起移动;太监拿着户部转交名册一一唱名,对人,无误后由太监领着秀女们进入顺贞门。
玉儿微低着头队中行走,这周围,全是一班初中高中女孩子,这选秀完毕就要嫁作人妇了,好,虽然年纪都不大,规矩还都不错,并无多少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大声吵闹,到了金碧辉煌皇城,年纪不大秀女们好奇又胆怯!偶有疑问也都轻声相询,并不十分高声!毕竟到了这儿,代表可都是一家子脸面,除了那愚顽不堪之辈,谁会愿意让家族蒙羞!
顺贞门外,早有太监等候,待选秀女们犹有低声交谈之声,户部与引领太监重重咳嗽几声,秀女们才静了下来。
一个中年太监坐椅子上,想来便是太监首领。另一个太监站到众秀女前面,用略显尖细声音道:“五人一排,请各位秀女排好!要开始初选了!”
按照先前排好次序,五位秀女排成一排,被户部官员领到负责挑选太监面前排开站立,太监一个一个秀女细细审视,通过留下姓名牌子,没被选上则被户部官员引到另一边将由本旗专车载回。
前面十人,有三人没通过,很便到玉儿这一队,站五人中,玉儿眼皮也不抬,任那太监几人之间审视。
“两江总督阿山之女留牌子!”
“户部主事扎鲁特之女留牌子!”
“三等轻车都尉索住之女留牌子!”
三个留了牌子秀女走到先前通过秀女之中,另两位则被领到落选秀女之中。玉儿家早被瓜尔佳氏磨练出好站功,站秀女群中不动不摇,气质沉凝恬静。周围秀女小声交谈,她睁着眼看剩下秀女挑选,实则神游天外。
清代选秀与此前任何一个朝代皆不同,清代以满洲女子入选秀女制度,目是确保满洲血统,也为了宫室安全。
清代选役使宫女也大抵只包衣三旗内挑选,选秀则八旗之中选。之前朝代,一旦采选宫女确定某一个地区,那么这个地区百姓就终日惶惶,家家户户朝臣没有赶到之前,纷纷把适龄少女匆匆出嫁。老百姓知道,如果女儿选为宫女,便从此没有出头之日,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家人,也无由团聚,后只有老死宫中,她们之中能被皇帝看中,升为妃嫔宫女少之又少。
清代较之以前朝代要仁慈一些,也人道得多。清代宫女一年一般只有一二百之数选入宫中,而有百人左右能和皇帝接近。清代青春完全旷废宫女几乎没有,因为清廷规定,宫女没有被皇上看中,二十多岁时便送出皇宫,另行婚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