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你妹的。你听我说,这事奇就奇在,警察来了之后,调查女尸死因,说这女尸死了一个多月了。老头还在那瞎嚷嚷,说这女尸不是他捡回来的,而是自己拱进他被窝的,当时黑灯瞎火,他正在睡觉,冷不丁进来个大姑娘,天上掉下林妹妹。他说当时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尸体,人大姑娘还跟他聊天,说特仰慕他。两个人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结合在一起的……”
王庸还在那絮絮叨叨,我一下坐了起来,不知为什么,突然想起昨天夜里的那具女尸。我赶忙说道:“女尸现在在哪?”
“拉到殡仪馆了。”王庸说:“这老头才可乐呢,可能一辈子没媳妇,看什么都是母的,不知从哪捡回一具尸体,就以为自己谈恋爱。这人啊,不找对象是不行,容易变态。我一下就想起你来了,你说你也没个对象……”
他开始胡说八道了。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:“在殡仪馆烧没烧?”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王庸愣了:“莫非你也想……”
“你在单位吗?马上开单位车出来,咱们一起过去看看,我有急事。”我说。
王庸愣了,没想到我这么认真,他也有点犯迷糊,告诉我出车得跟公司打个招呼,干脆就让土哥出面得了,哥几个好长时间没见了,今天也没什么事,凑一块见见。
我在家等了四十多分钟,来电话让我下去。到了小区外面,看到单位的运尸车停在那,我直接拉门上去。
其他人都不在,就王庸自己,吹着空调小风,我去摸抽屉里的烟,王庸捂鼻子:“别抽!关门关窗的,想熏死几个。”
“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也抽烟吗?”我纳闷。
“对象不让,俺已经戒了。”他嘿嘿笑。
我把烟扔回去,伸个懒腰:“其他人呢?”
“土哥参加老乡聚会去了,老黄和麻杆都谈对象,单约去了。”王庸说。
“我去,他俩也能找到对象?”我愣了:“还有没有天理了,还有没有王法了。”
王庸发动车子:“你这话让他俩听见,能把你塞茅坑里。麻杆和老黄的对象都是小陈介绍的,咱们帮她那么大忙,她介绍几个闺蜜老乡也是应该的。”
我们一路闲扯,时间混的很快,夜色刚刚降临就到了殡仪馆。
我和王庸从车上下来,一股热浪袭来,浑身汗流浃背。我用手扇着风:“在哪呢,带我去看看。”
王庸瞅我:“到底咋回事,你和我说明白了。你为啥对那具女尸这么感兴趣。”
我说:“我说了你别害怕。”
“嘿嘿,”王庸鄙视:“我铁公鸡自打入行就没怕过,尸体脑袋掉我怀里,我也照样该吃吃该喝喝。”
我没好意思拆穿他,照实说道:“那老流浪汉说的可能没错,真有可能是这具女尸主动钻他被窝的。”
“咋回事?”王庸瞪大了眼。
这时有人从门口路过,我压低声音:“这具女尸很可能是行尸。”
“行尸?”王庸眨眨眼:“行尸走肉?电视剧啊。”
“就是僵尸。”我说:“我也分不清这俩名称有啥区别,反正就是活死人。人死了,尸体会动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王庸一脸狐疑地看我。
“所以我要看看确定一下,”我说:“你爱信不信。”
我们两个进了殡仪馆。殡仪馆灯火通明,不时有车往里进。我们这里的风俗,火化送葬都要选择白天,最晚不能超过中午十二点,能提前就赶早。白天是殡仪馆最忙的时候,人满为患,每个员工都忙得团团转,等过了十二点到下午,就清闲多了,殡仪厅没人用,火化炉也封了,但是停尸间还照常开放。这么热的天,尸体必须要保存。
一辆辆车都是其他殡葬公司的运尸车,一波一波的,全市好几百万人,哪天都得死几口子。
一路没风,热的全身是汗,王庸嘴就没闲着,说大老远过来陪我遭罪,一定回去要我请宵夜。我没搭理他,我们走到停尸间门口。
看停尸间的是刚毕业的大学生,叫胡丰,听说是动了关系进来的。小伙子胖乎乎的,挺会来事,看我们主动打招呼。王庸给他上了根烟:“小胡,今早我们送来的女尸还在吗?”
胡丰神秘兮兮说:“铁哥,那具尸体现在不在这。”
我们都愣了,王庸问:“咋了,烧了?”
“没。”胡丰犹豫一下说:“让馆长拉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