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又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目光,随即轻声道:“这铠甲不只是好东西,而是一件绝世宝贝。田公子,你应该习武吧?”
田小远点头道:“学过一些。”
女人笑道:“武人首先要有趁手的兵器,再就是护身的宝甲,若是能得一匹可遇不可求的良驹,更是此生无憾。我想田公子武艺一定很出众,看你年纪似乎比玲琦差不多,竟然能面对强敌心静如水。单单这份气势,田公子便是一位出色的武者。”
田小远赶忙摆手道:“你太过奖了,我也就学了点拳脚,应付几个无赖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女人笑道:“田公子不必谦虚。”此时看女人的起色似乎恢复了很多,而女人一直盯着田小远看,但眼神没有焦点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良久,女人似乎已经回忆的差不多了,脸上的兴奋也渐渐褪了下去,脸色虽然还不至于苍白,但也不似先前红润了。
田小远看着女人的变化,很不情愿的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。
女人仿佛自言自语,又仿佛对草庐中的两人说话:“你看,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符合你的要求吗?”
玲琦忙问道:“母亲,你的意思?”
女人向着玲琦点了点头,然后对田小远说道:“田公子,这套宝甲你收下吧。从今以后,你有了这副宝甲,估计寻常兵器也伤不了你了。田公子,你不要拒绝,送你宝甲我也想拜托一件事。”
本来打算拒绝的田小远闻言赶忙问道:“什么事,你说。”
女人指着玲琦说道:“玲琦今年只有十八岁,请田公子日后代为照顾。”
田小远闻言颇感惊诧,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玲琦。
玲琦握着女人的手说道:“母亲,我不要离开你,你也不要离开我。”
女人的精神似乎有些低了,说话的声音也弱了,轻轻的说道:“傻丫头呀,母亲一直苟活于世,就是为了遇到有缘人,使你父亲的衣钵不至于失传。我看田公子此人品德尚可,又有机智,听你先前说的,武艺也很不错。我已经累了,眼看就要不行了,老天竟把他给带来了。也许,是你父亲想我了吧,赶紧找一个人来告诉我。可惜啊,你父亲的兵器已经被奸人扔下了城墙,一直杳无音信,不然你父亲的英名还会流传于世。玲琦,记住,如果你感觉时机到了,就把那本书交给眼前的这个人,也算是你父亲后继有人了。”
玲琦闻言只是点头,此刻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一般,哪里还能讲话。
田小远不好听人家的悄悄话,看似随意的向远处走了两步,听到女人再次呼唤后才来到女人身前。
女人精神虽然低迷,但似乎有些开心的样子。她看着田小远,勉强挤出一丝微笑:“田公子,还望你能好好对待宝甲。答应我,好好照顾玲琦,不然我死不瞑目。”
田小远闻言赶忙点点头,轻声说道:“您放心,我一定好好照顾玲琦。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么句话,难道是为了安慰一个将死之人?
女人说完又看看玲琦,自言自语道:“我死后,将我与草庐共同燃尽,我两年前本也要葬在那一片大火中的。只是,我这副样子,不知你还记不记得?你肯定记得,我是你的女人,也只是你的女人。”女人说完这句话,嘴角竟带着幸福的微笑,只是那微笑经久不消,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田小远明白,女人已经完全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玲琦握着女人的手,一直不肯松开,直到黄昏。最后,玲琦似乎也哭干了眼泪,哭累了,才费力的从女人僵硬的手中讲小手抽了出来。
其实,玲琦对女人的死已经有准备了,所以也显得相对坚强。
随着落下的夕阳,草庐燃起了一片大火,与夕阳交相辉映。
大火前站着三个人,田小远、玲琦、黑牛。
田小远牵着瘦马,怀中抱着白狼崽,当然还是原先的一身戎装,宝甲被他放在了马背上,而玲琦只是简单的拿着一个包袱。
黑牛看着草庐渐渐被烧光,不禁有些惋惜:“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了,早知道你们烧了这房子,还不如留给我住。”
田小远看着黑牛说:“你就要跟我走了,就别惦记别人的房子了。”
黑牛有些惊恐,忙说:“你说什么?我跟你走,去哪?”